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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维当归何处(一)

2018-03-02 11:13:43

作者:官方运营

风卮有酒
(一)天水麒麟儿


公元202年,这一年,是官渡之战后的第二年,距三足鼎立的赤壁之战还有六年余。
也还是这一年,魏国天水郡姜冏的夫人诞了一子,使姜冏喜出望外,此时的姜冏已是人到中年。
“实是妙哉,上天知我姜某老来不易,赐我一子着实不易啊!如今是乱世,便以‘维万世之安’为其命名为维,字伯约。夫人你看如何?”身着玄衣的姜囧转身向夫人询问道。
姜维的母亲仍因刚诞下胎儿不久,汗湿的发丝,紧贴着面庞,双目紧闭。
姜囧自顾自的笑道,“夫人也定是欢喜的,我这一急倒是昏了头了。等夫人醒来再行商议。”
说罢便朝着下人手上的婴孩看去,细细端详着,欢喜之情溢于言表。
姜维未有兄长,伯字并不偏颇,约字为信守承诺之意,在卧龙死后,汉室飘摇之际,已如风烛残年的老人,那时伯约亦如约遵守着对卧龙的承诺。


当时还未进入三足鼎立的时期,东汉已经名存实亡,群众也纷纷割据一方,姜冏或许希望其子能匡复社稷,信守不渝。而纵观其一生,姜维也确实做到了不辜其名。
但是一般来说,古代大凡有重要人物出世,后记史书上都会有一些相似的异象记载,如电闪雷鸣、风雨交加、白日天狗之类,亦或是百年不曾遇的坏事,但是姜维却不一样,他仿佛打破了这一铁律。
他的出生,极其普通,毫无异象。包括他的父亲也不会知道,眼前的这个眉眼未明的男婴,将在未来的几十年里,占据在历史舞台的中央,享受着最耀眼的瞩目,他的一举一动,都关乎着生存与灭亡。
姜维出生于军官家庭,自小制兵习武,又意外迷上了儒学大师郑玄。郑玄何人也?东汉末年集经学大成的经学大师。姜维文武双全的基础也由此奠定,这也为后来卧龙与他相识,相知埋下了幼芽。
这一年,姜维十六岁。
“夫人,不好了,老爷出事了,夫人您快去前院看看!”下人一脸的惊慌失措,可是姜氏怎听得这样的消息,脸越发的煞白,忽的倒了下去。
此时听到这个噩耗的姜维,疯了似的朝书房外奔去,直到看到马皮遮盖的尸体。下人拦住了已经无法思考的姜维,随用马革掩盖,但是入目的已经不是全尸了。
“啊!”姜维对天嘶吼了一声,那一声,似惊了天地,忽的一声惊雷落下,转眼狂风大作,雨疾至,浇在了已经麻木的少年身上。
少年也暗自发誓,不破羌胡终不还!定要为父亲报此血海深仇!
姜维从此成了孤儿,与母亲相依为命。因为父亲的死,姜维的官职也得到了相应的补偿,但是这一切,都是父亲用生命换来的。
属于姜伯约的命运齿轮开始转动起来了,伯约既想在官场上风生水起,又想在江湖上结交一些绿林好汉。但是官场怎能和江湖相融呢?所以也造成了姜维和上司马遵的不合。
这一日,马遵去操练场将姜维唤道身前,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伯约你可知你父亲是被羌胡人杀死的,你既身为朝廷命官,定当以保境安民为己任,可你如今却和那些亡命之徒大肆往来,这是何作为?难道你要将天水百姓的身家性命于水火,将你父亲的努力付之一炬吗?姜伯约!”
  姜维似乎没反应过来,脸上、脖子上的汗被烈日开始灼热,脸上的灼痛感让姜维有些不适。愣了半晌,才缓缓拭去汗水道:“马大人,这个,伯约只是……”
  马遵并不想理会他,看他语塞紧着话锋一转:“我劝你趁早把那些人抓起来一刀砍了了事,我也不向朝廷上报此事,便睁眼闭眼当此事没发生过。否则一旦朝廷发现你与此等亡命之徒勾结,若是怪罪下来,你可是吃不了兜着走!”
  “伯约算是终于听明白了,原来马大人折腾了半天,是想让我杀掉那些江湖中人,这不扯淡不,绝对不可,绝非大人口中亡命之徒,皆是绿林好汉,此事不妥!”
  没等马遵开口,年轻气盛的姜维又接着说道:“马大人,况且如今正值多事之秋,天水郡地处边境,羌戎叛乱不断,与其杀掉他们,激起朝廷与绿林好汉的不合,还不如重用他们,让他们来守护天水郡县的安宁,如此何乐而不为呢?”
虽然姜维此番言论,并不偏颇,但是在那个乱世,一个下位者是没有权利去质问上位者的,此时的马遵早已气急败坏。
“姜伯约我看你是昏了头了!不知天高地厚了!自有朝廷官兵去保境安民,那里需要他们这些贼寇?你真是当朝廷官兵整日无所事事吗?”马遵面色通红,愤怒地吼道。
接着,马遵走到姜维的身旁,拍着他的肩膀,努力地缓和了下语气:“伯约,你父亲与我也算是有几面之缘,我也不忍故人之子误入歧途!你的仕途之路才刚刚开始,不要因为几个亡命之徒,将这大好前程毁之一旦!若你肯听得我一句劝,就尽快杀了那些贼寇,我也可趁机替你向朝廷请功,保你前程锦绣!”
此时的姜维和未来的那个足智多谋的姜维,仍然相差甚远。他仍是怀着他有一日,可以为父亲报仇雪恨,虽然身居高位很重要,但是这些绿林好汉也会是日后的左膀右臂。
姜维握紧了拳头,定定望向马遵道:“恕伯约难从其命!马大人!伯约退下了。”
“长驱蹈匈奴,左顾凌鲜卑,沙场秋点兵,扬名垂青史。
 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自己的属下拒绝,马遵只觉得颜面尽失,再也顾不得什么,愤怒的朝着姜维吼道:“好你个姜维,好言相劝你不听,你公然结交匪类,按朝廷律令,其罪当诛,若你再执迷不悟,休要怪我不客气了。”
姜维既非庸庸碌碌之徒,也非献媚取宠之辈,所以平日里他和马遵就很难合到一块去,在他上任的这段时间,马遵对他提出的很多见解几乎全都抱以冷漠的态度,既不赞同也不驳斥,权当耳边风了。
姜维很失望、也很压抑,而现在,马遵又说出这样无耻的话,姜维只觉得一股熊熊的愤怒之火燃烧在他的心中,他感觉到,仿佛有一只野兽正在他的体内苏醒,并在向他发号施令。
姜维握紧着拳头,忍了又忍,最后只冷冷地吐出一句:“若朝廷怪罪下来,我姜伯约一人做事一人当,定不会殃及无辜,就不劳太守大人费心!”说罢转身而去。
这一次不欢而散的谈话后,马遵和姜维二人算是彻底闹翻了。事后马遵越来越觉得这口气,咽不下去。很快便向朝廷递交了一份弹劾姜维的奏章,不过出乎马遵意料的是,朝廷竟然没有理会这件事。
说来这倒不是因为姜维的后台很硬,而恰恰是因为他当时的名气实在太小,马遵的这一纸弹劾,便如石沉大海。因当时的魏国西有蜀汉,南有东吴,北方还有鲜卑、匈奴、乌桓等草原民族,可以说是三面包围,随时有亡国的危险,而文帝曹丕身体本来就有些抱恙,平日里要处理的大事已经够多了,哪里还有闲工夫那管这点小事。


空荡的宫殿上,忽明忽暗的烛火随风摇曳着。
“今日的奏章就这些吗?”魏文帝曹丕扶额道,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倚在靠座上。
“回避下,这里好像还有一个。”立在一旁的奴才回道。
“呈上来朕看看。”
“嗻!”说罢便将弹劾姜维的奏章呈给了魏文帝,魏文帝略微一瞥,“马遵何许人?姜维何许人?成天将这鸡毛蒜皮事!荒谬!”曹丕还没阅读完便扔在了一旁,什么马遵、什么姜维,闻所未闻,便不再理会。
  就这样,姜维反而躲过了一劫,但是马遵心里是又气又恨,他很想自己动手把姜维给撤职查办了,却苦于没有这个权力。虽说他是姜维的上司,但二人同属于郡县级官员,他们两个的任免也均得由省级官员或者朝廷直接下令,马遵只能望维兴叹了。
  至于姜维,他当然不知道马遵还真的向朝廷参了他一本,也更加不知道朝廷竟然对他所做的事置之不理。自从上次和马遵闹翻之后,他索性公开结交江湖中人,很快,姜维的名声便像一粒石落入水中,逐渐在天水郡一带传开了。
  当年诸葛亮、庞统未出山时分别号称卧龙、凤雏,而司马懿也有一个冢虎的称号;现在,姜维也得到了一个响亮的称号:幼麒。
  不过,当地的居民以及羌、戎、胡等少数名族还是更喜欢称呼他:天水麒麟儿。
于是天水麒麟儿的称号也逐渐被人所知道,在天水那一方,有个麒麟儿。这也为后来遇上他伯乐——卧龙,奠定了基础。
虽然此时,二人依旧天各一方,蜀汉之卧龙,天水之麒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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